《封印魔神后遇上了我那早死的夫君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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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本殿何错之有,本殿不过是爱了一个人,凭什么会被他如此对待?!”
狂风阵阵,将众人的衣袂和衣袍吹得猎猎作响,小鹿儿抬手遮住眼前的风,眉头紧皱:“不是啊尊若神女,背叛你的又不是我们,你为什么这么想杀了我们啊!难不成就因为我们破了你的幻境吗?”
陆子寞弓着步子,降低重心稳住身形,他一手举着忘尘剑,从眼前划过,另一只手掌心灵力流转,将剑刃上覆上一层灵力,眼见着要朝幻魔挥去。
而较远处的疏不问和疏稚一时不察,被风吹飞了出去,所幸疏不问眼疾手快,抓住了一旁的树干,另一只手握住了疏稚的手,将她拉了回来,圈在怀里。
幻魔的冷笑回荡在空中,又迅速被风吹散。
她没有回答小鹿儿,反而是脚下的冰面剧烈抖动起来,裂缝从她的足底迅速蔓延,只听“咔嚓咔嚓”几声,冰面分裂成大大小小数十块,齐齐向上空飞去。
冰块下方拖拽着潭水,像是藕断丝连的样子,霎时呈现一片雨幕。
“这世界上,就不可能有人能破本殿的幻境,永远都不可能!”
下一刻,仿若时间静止,雨幕随之一凝,化作成百上千的水蛇,扭动着身躯朝四人袭来。
电光石火间,天空陡然一亮,金光乍现之时,伴随着阵阵悦耳的吟诵。
“师祖……”陆子寞和小鹿儿同时出声,看着那道穿过层层叠叠树叶的身影从天而降。
归圣瘦削却神圣,他出现的那一刹,漫天的水蛇再次一凝,重新化作水珠,和冰面一起落回了水潭,溅起数丈水花。
他双手合十,指尖缠着串佛珠,待到落地后,一手背到了身后,另一只手缓缓扣动佛珠,发出轻微的细响。
幻魔见到归圣,表情先是一滞,但随后却愈加深沉,足以滴墨:“你来做什么?”
一语激起千层浪,小鹿儿和陆子寞都震惊地看向归圣,站稳后的疏不问和疏稚也后知后觉地看过来。
而归圣,却依旧淡定如初,他那双略带慈悲的目缓缓抬起,注视着水潭中央的幻魔。
“归圣师祖,你认得这个……幻魔?”小鹿儿不可置信地开口。
归圣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,并没有回答她,反而走向幻魔。
“尊若,你应当知晓,贫僧和你的的相遇并非偶然,将你带入昆仑也只是受人所托,那你可知,对贫僧托付之人,是谁?”
他的声音慈悲,掺杂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梵音。幻魔眸光微闪,划过一丝希冀,但很快被理智所覆盖。
“本殿这一生经历太多了,所有的希望,也都被毁在了封入魔眼的那一刻。所以对本殿来说,被你带进昆仑所为何事,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幻魔声音淡淡,连周遭的气息都好似染上了无尽的悲哀。
归圣叹了口气:“那你现在杀了他们又有何意义你,是能化解你心头的不甘吗?尊若,这么些年过去,你可曾去过天界,去看一看三生石,去看一看他这些年过的日子,还有他统治下的大好河山?
“你用你所剩无几的神力编造出你和他过往的幻境,又用幻境吞噬了无数对有缘之人,你早已身陷囹圄。如今这幻境破了,你已是强弩之末,为何不去天界看一看?”
归圣说得不疾不徐,小鹿儿和陆子寞脑中却思绪万千。幻魔有些颓然地站着,却渐渐软了腰身,跌坐在地,她的眼中,爬满了红色的血丝,瞳底一闪微光陡然坠落。
“你又怎知我未曾看过!三生石上刻完了我名字的最后几笔,还有他寝宫里放着我送给他的东西从未落灰,我也知道……这十万年,他从未再娶……”幻魔倏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掩面哭泣,“我只是想不明白,他每一次爱我的举动,到底是不是真的,如若是真的,他当年又为何要亲手燃烧我的神格?!”
幻魔歇斯底里地嘶喊着,泪水落在了破碎的冰面上,顺着缝隙,渗进了潭水与之融为一体。
但幻魔终究是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。
“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依旧记得叶欢同我说的话,她说,风易那般待她,他日也会那般待我。谁承想,倒是一语成谶……”幻魔自嘲地笑了笑。
细碎的微光一缕一缕地打下来,落到她的身上,柔和得像母亲温柔的手心,一下一下地轻轻摩挲。
偶有几片树叶,好似到了生命的尽头,从枝头打着旋儿地跌落,但与其说是油尽灯枯,不如说是换一种方式活着,因为那跌落的树叶,依旧绿得发亮,无法在叶面和脉络中找到一丝颓相。
幻魔从腰间解下了乾坤袋,捧在手心。古老的铜铃悠闲地垂着,轻轻晃动,发出的声音一如十万年前那般清脆。
风温软地拂过幻魔,她看着乾坤袋有些痴了,她残留着泪渍的指尖细细摩挲着乾坤袋上棠花的纹案,氤氲出淡淡的深色。
“可是我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呢?我的神格已灭,是被你亲手燃烧的。”幻魔缓缓抬起头,想要透过那茂密的枝叶看到天空,看向天宫的位置。
可她的眼眶中早就充斥满了泪,只能看到枝叶间打下来的天光晕成了一个个光圈。
她那被鲜血染红的唇微微一弯:“所以……我不会原谅你的,这辈子不会,下辈子……”不知为何,她犹豫了一瞬,又低下头,看着绣着艳丽棠花的乾坤袋,“下辈子,也不会……”
“啪嗒”一声,一颗泪落在了那绣得栩栩如生的棠花瓣上。
陡然间,幻魔身下的冰面化开,随之而来的,还有她那形同柳絮般逐渐消散的身影,自下而上,星星点点地揉开,化作微不可察的尘埃。
“她这是……”小鹿儿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,疑惑地看向归圣。
而归圣,低垂着眸,一颗一颗转动指尖的佛珠:“幻境被破,她气数本就尽了,如今身死,也算是安息。”
水潭彻底化开,变成了先前那般的波光粼粼。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跌了进去,溅起几颗水花,荡开圈圈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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